赣州稀土跟谁谈恋爱,我们说了不算

创建时间:2013-12-23 00:00

   摘自:人民网  来自:新京报

     昌九生化董事长姚伟彪称,前年已有重组流产心理准备,“没有能力对其他公司的一些事情说三道四”
    伴随着赣州稀土借壳梦碎,与其一直传有“绯闻”的昌九生化股价雪崩,3.5亿元融资资金爆仓几无悬念。
    “姚伟彪,你好吗?”
    12月19日,昌九生化在江西赣州举办媒体说明会,就“爆仓门”中涉及的“公告误导”等问题进行回应。会议进行时,无法进入会场的数百名小股东,高喊姚伟彪的名字。紧接着,是一连串的咒骂。
    会场内,姚伟彪坐在台上,面无表情。“我听到了小股东的喊话。”会后他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说。
    41岁的姚伟彪,是昌九生化的董事长。此前,他曾担任赣州稀土副董事长。姚的职务变动,被部分股民解读为“赣州稀土注入昌九生化”的前奏。
    姚伟彪说,当年的同事,有的去省厅做了官员,有人下海经商。而他,多次职务变动后,最终去了基本面负资产、情况一团糟的昌九生化。
    “我到昌九,是想做事情的。”姚伟彪称,昌九生化千难万难,唯他有勇气面对。
  对未来昌九生化的重组,姚伟彪表示,目前还没有成熟方案。19日下午此次采访时,姚伟彪称,昌九生化何时复牌,尚不得而知。
  采访结束6个小时后,昌九生化突发公告,宣布自20日复牌。复牌后,昌九生化即跌停,报收12.5元。
  至此,昌九生化已经“八连跌”,股价较11月1日累计跌去57%。
  “昌九生化像被蚂蟥叮着”
  新京报:媒体说明会的时候,有没有听到小股东喊你的名字,甚至是骂你?
  姚伟彪:我有听到。股民的反应,发发火,这些我都可以理解。但对造谣、传谣,我是感到委屈的。
  新京报:从今年四月到现在,你接任昌九生化董事长已经七个月了。谈谈你的经历吧。
  姚伟彪:这七个月,我做的都是千难万难的事情。很少有人会有勇气,像我一样,来面对这些困难。
  我举几个例子。今年5月,周围的一些村民,为了争夺昌九生化厂里一点废旧物资的处置权,就拿着刀在厂门口互相砍。这种恶性事件,发生在企业门口,我能不感到压力吗?
  还有混混当面跟我说,“我不动你,但你要给我生意做”。还有人打着赤膊,身上画着龙画着虎,跑到我办公室里来,我能没有压力吗?
  新京报:你曾说,昌九生化在职工安置等方面,也困难重重。
  姚伟彪:企业成立时间很长,有3400多个职工。职工中间,亲戚套亲戚,职工改制很难搞的。
  还有,附近的村民从我们厂里偷电。我有一次数了偷电的电缆,一共有49条。我看了吓一跳,感觉就像“蚂蟥叮着企业”。
  如果说,昌九生化年轻的时候,生龙活虎,村民偷点电确实没什么关系。但现在昌九生化已经“躺着盖上棺材板”了。
  “到赣州稀土任职是服从组织命令”
  新京报:就任昌九生化董事长前,你曾任赣州稀土副董事长,让很多投资者解读出了“稀土注入昌九”的消息。
  姚伟彪:从南昌到赣州远不远?很远。我今年四十一岁,孩子还在读书。我原来在江西省电子集团公司,2007年就担任了高管。
  2010年,江西省电子集团被政府转让了,高管被分配到其他单位。有同事去了江西师大当第一副校长,还有人到了省厅当纪委书记、当巡视员。我是被分配到了江西省国控。据我估计,省国控今年的资产规模,能上千亿。
  新京报:为何要说这些呢?
  姚伟彪:我讲这么多,是想说明,无论是从家庭、薪酬和级别来说,赣州稀土对我,没有任何吸引力。当时正好赣州市政府要从省国资委借调一个干部,我被推荐了。
  说实话,我不愿意到赣州稀土,为此还闹了半天情绪。我凭什么要到赣州?照顾不了孩子,还两地分居,还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做一个最难的工作。按级别来说,赣州稀土还只是个处级单位。
  但组织上的命令,不接受又不行。最后,我提出了到赣州稀土任职的条件:保持省国控的职务不丢。
  新京报:为什么今年又到了昌九生化呢?
  姚伟彪:做上市公司昌九生化的董事长,会计、法律、证券等知识,都要了解一点。
  正好,我对这些知识多少都了解。再者,客观上讲,就昌九生化的情况,我估计没有干部愿意来任职。我完全是出于想做点事情的目的才来。
  新京报:任职昌九生化后,你的改革思路有哪些?
  姚伟彪:到了昌九生化后,我提出了恢复生产的想法。我提出,要改变昌九的化工生产工艺,去考察市场的时候,市场也有很多人响应。
  后来,有两个战略投资者答应投1.2亿元,人家也确实投了一些钱进来。后来才证明,这是在闭门造车。
  新京报:大股东赣州工投和赣州国资委,有没有给你硬性指标?
  姚伟彪:我主动提出,要把昌九生化止亏保壳作为我的考核指标。这个千斤重担,是我主动加上去的。怎么样让昌九生化止亏保壳,这是核心工作。
  “融资客比例没有想象中那么高”
  新京报:11月3日晚上,威华股份发布赣州稀土借壳的草案。你听到这个消息,当时是什么心情?
  姚伟彪:对稀土不注入昌九生化,我从2011年赣州工投把稀土划走之后的18个跌停板,就有了心理准备和基本的判断。政府到底选哪家,上市公司是不可能去多讲的。
  赣州稀土究竟要跟谁谈恋爱,这个我们说了不算。我们一个上市公司,总不能跑到市政府去问“到底要把稀土给谁”这种问题吧?组织纪律首先就不允许。
  新京报:很多股民,尤其是融资客,因为重组预期落空,损失很大。
  姚伟彪:我们对股民的情况还是比较关注的。11月6号,我一下飞机,就召开专门的会议。当天晚上就部署了一些工作。其中一项,就是统计11月1日在册股民的盈亏情况。
  新京报:你们得出的盈亏情况如何?
  姚伟彪:根据我们的分析,昌九生化前100名股东中,有37户融资户。其中,只有八九户是9月6日昌九进入融资融券标的后进入的。这说明,融资客的比例,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高。
  另外,我们统计,有一批股民买股票的成本很低,可能只有几块钱。所以说,股民的处境可能并没有媒体上报道的那么糟糕。一些人还有点出路。
  当然这个数据可能有点粗糙、不太准确,我现在也没有条件精确分析。
  新京报:投资者质疑,他们投资失误,是因为受到了去年“1228公告”中向赣州国资委请示明确赣州稀土资产注入问题的误导。
  姚伟彪:“1228公告”是大股东的发言,我们上市公司怎么办?假如股民把相关的公告更全面地阅读一下,会作出更谨慎的判断。
  当初赣州工投在收购的时候,上市公司发了一个权益变动报告书。报告书里写,赣州工投已经把持有的赣州稀土的股权都划出去了。还有,我觉得,股民们忽略了赣州市国资委主任欧阳忠之前的讲话。他曾经对媒体说,稀土不会注入昌九生化。股民为什么没注意到这点呢?
  新京报记者 尹聪 赣州报道
  “市场高估了上市公司的能力”
  新京报:投资者还质疑,你们在停牌、信披等方面,均存在纰漏。
  姚伟彪:市场把我的能力看得太强了。其实,我只是上市公司昌九生化的董事长,没有能力去对其他公司的一些事情说三道四。
  有说法认为我们什么事情都要披露,客观上说,这点上市公司做不到。有股民还说,股价连着跌停,你赶紧停牌,这个我们做不到,那是监管部门决定的。还有觉得昌九该如何重组,这也是对我们上市公司能力的高估。
  新京报:11月中旬,江西当地媒体刊发了《人间正道是沧桑》一文。该文提到,一些有贪婪之心永不满足的投资者,制造了昌九股价的大涨。你在说明会上也说,你参与了定稿。这能否代表,你认同上述观点?
  姚伟彪:可以说,每个股民投资都在追求收益。这是正常的心理。拿我来说,如果我炒股,可能赚个10%就跑了。
  但有些股民10块多的建仓成本,股价涨到30多块还不跑,我就理解不了。有人曾经把昌九生化股价看高到一两百元。这个价格,我们不敢想象。
  新京报:有无发现机构持仓昌九生化进行炒作?
  姚伟彪:股东名册我们每个月都看,没有发现机构在里面,都是些个人账户。但个人户之间的关联关系,我们没法去判断。
  至于今年4月股价从15块涨到40块的这波行情,到底是怎么上去的?我希望监管部门可以给出个答案。
  “我已无路可退”
  新京报:11月4日到现在,你的心情如何?
  姚伟彪:这段时间,我一直很焦虑,没怎么睡觉。媒体说明会前一晚,我到半夜三点都没睡,在考虑第二天媒体会提什么问题。
  目前,我没有心思考虑别的问题了。我一直想跟股民交流好,请求他们给企业一点宽松环境。
  新京报:11月15日的说明会上,为什么突然提出“如果投资者确实不信任,非常愿意让贤”?
  姚伟彪:无论从为企业忧虑,还是从一些谣言中伤来说,我的心情受到了影响。很多股民在网上骂我,让我滚蛋。我感觉有些委屈。
  新京报:媒体说明会后,你们与小股东进行了沟通?
  姚伟彪: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,我没有必要去回避我的股东。我愿意,也不怕跟小股东交流。双方没有必要去搞对立。
  新京报:股民的诉求有哪些?
  姚伟彪:会上,我跟小股东们讲利益共同点。经过沟通,我觉得大部分投资者还是理性的,跟网上的一些表现很不一样。
  小股东提出委托我们向上交所提出“延期复牌”的申请。这个我很乐意做,也能办得到。小股东还要我把这个诉求转给证监会。但证监会就不一定接纳我了。
  小股东还提出,要与我们建立沟通渠道。这个我也答应了,回头就让董秘把证券办的人数增加。达到一定数量的股民,或股民代表向我们提出要求,我们要积极地向赣州工投和国资委汇报。
  小股东就提了这两点,毕竟以前的东西再去追究,就没什么意义了。
  新京报:你认为,“爆仓门”会对未来昌九生化的重组产生何种影响?
  姚伟彪:我最担心的是,“爆仓门”会对昌九生化的形象带来影响。我害怕,等以后找重组方的时候,人家会想昌九生化里面是不是密谋重重,从而躲得远远的。
  就跟娶媳妇一样,有人觉得,姑娘必须一清二白,我才会喜欢她,去娶她。要是一听,这个姑娘有很多“故事”,那还是躲远点好了。
  新京报:现在管理层对昌九生化止亏保壳和重组,有没有成熟构想?
  姚伟彪:我心里没有答案。但我觉得,昌九生化重组的目的,应该是让各方,也包括投资者,都开开心心的。我内心不希望看到,重组过程中很多人被逼得很难过。
  我是想把昌九生化当成个想认真去做的事业来做。毕竟,我现在正处于人生最精华的岁数。
  作为我个人来讲,我现在已经是没有退路了。我把所有的职务都辞掉,关系转到昌九来。
  如果昌九搞不好,那我到这个企业来,也失去了意义。
  新京报:现在很多股民很失望。
  姚伟彪:姚伟彪到昌九生化,不是来搞阴谋诡计的,他是来想把厂子做好的。我可能没有才华,也可能无能,但在昌九生化的经营上,我会尽心尽力的。
  我希望,投资者信任昌九生化的高管团队。我们不会去搞东搞西。昌九生化现在需要时间,去考虑和寻找一个合适的答案。
  (原标题:“赣州稀土跟谁谈恋爱,我们说了不算”(1)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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